從戰略高度認識香港安全問題

西方大國對香港問題是深度關注的,將香港作為一顆棋子在擺弄。圖為香港市民反對外國勢力干預香港事務

|北京王郡里

香港是特別行政區,這就決定了香港安全問題的特殊性。要認識香港在國家戰略安全全局中的特殊性質和特殊貢獻,要在國際全局尤其是西方大國的戰略大棋局中審視香港安全問題,在兩個一百年和「一帶一路」的大框架下思考香港安全問題,同時也要重視香港特區政府安全能力建設和香港社會安全能力的培育。

認識香港安全問題要有清晰的戰略定位,要認識香港在國家戰略安全全局中的特殊性質和特殊貢獻

香港是特別行政區,這就決定了香港安全問題的特殊性。怎麼認識這種特殊性?有三條:

首先,要認識到香港安全問題的複雜性。香港很多安全問題是歷史形成的,有其自身的特殊規律性。近代以來,香港由於歷史原因,一直分離於中華民族的歷史發展進程,可以講是「一個民族,兩種命運」,其歷史烙印深深影響到今天;香港長期以來就是國際信息重地,各國力量在此匯聚;主權回歸後的香港,治權由英國人轉到港人手中,但在治理空間上,還沒有真正做到強有力地制止顛覆勢力威脅國家安全的行為。這決定了香港安全歷來就處於一種十分複雜的狀態。

香港有些安全問題本質上屬於機制性問題。在「一國兩制」框架下,與國內一系列相對成熟、完善的安全管理和管治工作相比,香港實際存在差別和距離。儘管特區政府已經運行了20年,但它仍然是一個新的管治機構,需要成熟完善,有一個持續學習和實踐的過程。

香港作為一個開放性的國際大都市,新的安全因素會不斷介入進來。尤其是國際社會上有一些跟我們持不同政治理念、經濟利益甚至是意識形態的因素都會湧進來,這也成為新的安全問題,有些問題是具隱患性的。

其次,要把握「一國兩制」特殊的社會環境和特殊的安全基礎。香港是一個具有國際金融中心地位的城市,看戰略安全,必須看金融安全。香港採取固定匯率和與美元掛鉤的聯繫匯率制度,這與內地不一樣。但也因為這一點,它對內地金融體系的「撬動」作用不可忽視,容易造成金融上的波動和危機,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就是這樣的例子。

在政治安全方面,鄧小平曾講過,「香港不能成為顛覆國家的基地。」這應當是一個大原則,也是戰略安全要求的頂端。我們不願意看到的情況是,一些公開以推翻國家政權,以顛覆社會制度為目的的政治敵對勢力在香港能站住腳,形成據點,並且「批發」針對內地的擾亂性、曲解性、抹黑性和毒化性政治信息。這樣的政治取向和行為實際上是違反基本法的。

多年來這種情況沒有改變,還愈演愈烈,這是極為不正常的,任何主權國家都不可能不加以限制。特別需要注意的是,當前國際恐怖主義的行動特性是從策源地向世界各地遊走,在大國中,中國是相對平安的,但香港在國家反恐全局上是個薄弱環節,被下手的可能性不能排除。

中央政府對香港戰略期望的重心,20年來有深刻變化。在回歸前後一段時間內,中央希望香港能夠對內地改革開放事業能夠提供經濟上的貢獻,包括資金支持、管理經驗以及成為國家對外開放的窗口。20年後的今天,中央對香港的期望主要是安全上的,維護一個和平繁榮、穩定發展的家園就是香港目前對國家的最大戰略貢獻。

第三,在國家戰略安全全局中,香港是一個重要的戰略方向。戰略方向是國家軍事安全的一個重要概念,我們將香港上升到戰略方向來認識,是對香港安全問題的一種全局性評估。客觀地講,香港在幅員上、縱深上、物質上並不具備成為國家安全戰略方向的基礎。我們之所以如此定位,關鍵的原因在於,香港是「一國兩制」偉大實踐的所在地。這就是戰略份量之所在。

香港作為一個戰略方向具有「特殊性」。一方面,它不可能撼動國家安全全局,也不可能產生顛覆性的影響,但它卻會在一個時間段、一個重大事件中分散國家的戰略精力和能量。比如像「佔中」這類事件。另一方面,它又與其他戰略方向具有緊密的聯動性。

從戰略高度認識香港安全問題

香港安全問題的解決在於做人心工作,尤其是塑造年輕一代,最終形成一種認同「一國兩制」的強大的社會力量。圖為香港青少年2016紅色之旅江西行

對台海「一國兩制」的示範效用會產生深遠影響;對東海釣魚島方向有牽動作用,釣魚島的第一面五星紅旗就是港人插上去的;在南海方向,香港具有聯繫作用,比如在港菲傭將近20萬人,她們是菲律賓極為重要的外匯來源。另外,香港作為國際信息中心已有很長的歷史,這個地位應當不會萎縮只會發展。

認識香港安全問題要有宏大的國際視野,要在國際全局尤其是西方大國的戰略大棋局中審視香港安全問題

多年來,西方大國對香港問題是深度關注的,將香港作為一顆棋子在擺弄。為什麼?主要不是意識形態的考慮,而是巨大的經濟利益決定。香港金融結構中,外資尤其西方的資金存量比重是超過內地和港資份額的。在西方大國的戰略大棋局中,香港不是「主力棋」,但絕不是閑棋冷子,更不是「棄子」。

在西方大國眼裡,香港作為棋子是隨時可以拿來交易的。在軍事領域,香港是美軍航母編隊在全世界最希望停泊休整的港口,當然美海軍來香港並不只是休整,同時表明美國在戰略上對香港的重視。

另一個就是英國。英國「脫歐」換個視角看,與香港亦有關聯。英國「脫歐」除直接的經濟利益考慮之外,不排除英國有試圖通過「脫歐」和對英聯邦的經營,擺脫大英帝國衰落,重塑一個國際政治特殊權力中心的企圖。如果英國有這樣的戰略思考,哪怕它僅僅是英國政治家和戰略家們不立即進入政策的思考,香港在其中也起著重要作用,也會對其具體的政策和策略產生影響,進而影響香港的安全問題。

認識香港安全問題要有長遠的歷史眼光,要在兩個一百年和「一帶一路」的大框架下思考香港安全問題

香港安全的主要矛盾歸根結底是「人心問題」,是香港社會對國家和「一國兩制」的自覺認同問題。分析這一主要矛盾,不能只看當前,要放在兩個一百年的大框架下來思考。第一個一百年還有五年的時間,第二個一百年還有二十多年的時間。二十年後香港青年將成為社會的中堅力量,香港的未來屬於他們。實現香港安全主要看人心,人心主要看發展,發展主要看青年人。

就發展而言,從「一帶一路」的框架下審視香港安全問題極為重要。「一帶一路」的推進對香港安全提出了更高、更直接的要求。香港對「一帶一路」的反應是積極的,成立「一帶一路」督導委員會和「一帶一路」辦公室等機構。在一帶一路的建設進程中,香港有其特殊優勢,在國家戰略布局中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比 如在國際金融、國際司法、國際安保等領域。

但香港無法單獨發揮作用,需要客觀定位,與其他因素聯動,要放在粵港澳大灣區的框架下來定位香港在「一帶一路」中的位置和發揮香港獨特的作用。

解決香港安全問題,需要重視香港特區政府安全能力建設和香港社會安全能力的培育

目前特區政府的安全能力尚不能滿足當前「一國兩制」的推進和香港未來發展的要求,香港的政治生態也亟待改善;特區政府的管治力量建設存在不足,還不能支撐起國家對香港安全的戰略要求。

改變這種狀況,一是我們需要在更深層次上,更加理論性地思考如何讓特區政府處理安全問題的能力更強,手段更加多元化,政治組織結構更優化。二是內地和香港要把交流機制和學術上的研討機制儘快建立起來。三是我們需要打破內地只培養內地政府官員的思維禁錮,建立並加強幫助香港特區政府培訓官員機制。四是香港的法律也要逐步完善,最起碼的底線應該存在,重大的社會性破壞性行動必須受到法律的追究。

香港安全問題的解決在於做人心工作,尤其是塑造年輕一代,最終形成一種認同「一國兩制」的強大的社會力量,成為維護香港安全的堅實基石。在培育香港社會的安全能力方面,教育很重要,但教育不應是簡單灌輸,而是一種潤物細無聲的培育。除了學校教育、教材學習之外,要格外重視信息化網絡平台,重視「大數據化」的社會生活、社會生態對人的塑造作用。

在社會信息化的今天,它已成為一種社會自學平台,是一個具有關鍵意義的領域。

本文刊載於《紫荊》雜誌5月號,作者係改革開放論壇副理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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